奶昔可爱多

獬豸(父子)

二、五年

母亲死后,冯锐申请了住校。冯森调查了一个月仍然没有眉目,这期间父子俩默契般的没有主动联系对方。 

正值高三,学校的后黑板挂满了每位学生的高考志愿,在没人注意的时候,冯锐撕下了那张写着政法大学的志愿,改成了警校。 

他想,纵使学法律的又如何,还不是查不到凶手,指望冯森还不如指望自己。 

高三这一年,冯锐竟然真的没有再见到冯森,不知道他是忙着查杀妻凶手,亦或是又重新投身于检察工作不死不休。 

但实际上,冯森其实时刻都关注着儿子的动向。他自然知道妻子去世对儿子是个巨大的打击,尤其是在高三的节点上,但是父子俩现在关系闹得如此僵,短时间内根本不会缓和,他只好隔一段时间给班主任打电话了解情况,或是从儿子的朋友处旁敲侧击询问,甚至有一次家长会,他也偷偷去开过,当然嘱咐了老师不要告诉冯锐。 

妻子死后,他本应该承担起照顾儿子的责任,奈何……也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去关心他了。他从冯锐同学口中知道了儿子变更志愿的事情,想起冯锐从很小的时候就说以后要和爸爸一样,当一名检察官,现在……也算殊途同归吧。 

这些事,冯锐是毕业以后回学校才听老师提起的。那时,冯锐已经如愿考上了警校,父子俩也已经三年未见了,父亲的身影在郑锐印象中本已渐渐模糊,此刻却又渐渐清晰起来。 

听到老师问他们父子关系现在还没有缓和吗,他想起这几年父子俩屈指可数的通话,每次对方打电话来还没和说两句,总会被他问一句“凶手找到了吗”怼回去,冯森没有正面回答过他,但是空气中的沉默告诉了他答案。他可以感到冯森的愧疚和对他的关心,但是……每次问完,都是他先挂断了电话。 

冯锐冷静下来的时候,何尝不知道其实父亲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,可是他开不了口,甚至于在电话中还是会下意识地恶语相向。有时候自己挂断电话又回后悔很久,但是没勇气打回去说安慰对方的话。 

母亲去世一年后,在9月28日,冯锐18岁生日这一天,他改名为郑锐。这件事,冯森后来还是听在警校任教的老朋友说的。 

对此,他只能默认,不然打电话过去叫“冯锐”,对方直接会说“你找错人了”,然后挂断电话,他确实无可奈何。 

郑锐18岁生日这天,周围熟悉的人都默契般选择了忽视,他当然也没有收到生日祝福。可当晚回到宿舍后,却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块蛋糕和一套衣服,上面有一张纸条:小锐,我给你买了套衣服,试试合不合身。这句话后面涂黑了,隐隐约约可以看出是个“生”字,似乎对方原本打算接着写,但是最后还是划掉了。想来,他也不觉得今天会让人快乐吧。 

郑锐没有打开看,转身叫住要出去扔垃圾的室友,让他帮忙将东西一起带下去丢掉。室友本想开口劝他,但是深知他的脾气性格,无法。 

他突然想起,好像是在自己七岁生日那年,冯森本说好了要回家,放学后,他兴高采烈地去蛋糕店拿爸爸给他订好的蛋糕,结果回来路上碰到了几个高年级的混混,蛋糕被打翻在地,自己也弄得狼狈不堪,他强忍着委屈想回家和爸爸告状,结果却被妈妈告知说他临时有事回不来了。 

为此,他整整一个月都没和冯森说话,后来冯森又买了一份蛋糕,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他补过了一个生日,还买了一大堆礼物,又好言好语哄了一顿才让他不再计较此事。 

当晚,郑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这时手机收到了室友的微信:东西我放在一楼的长凳下面了,估计明早会被保洁收走。 

犹豫了好一会,郑锐还是下楼把东西拿了回来,心里暗暗说服自己:我只是不想浪费而已。然后,一个人在阳台吃完了那块蛋糕,把那套衣服放在了衣柜的最里面。 

…… 

再后来,每月中一次银行卡的收款信息成了郑锐和冯森之间为数不多的联系,五年从未断过,但是上大学以后,郑锐就没再动过那笔钱。 

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,郑锐从警校毕业之后被分到了东川省第一监狱,担任巡回检察组组长的冯森因案件调查也来到了这里。 

因工作的缘故,阔别五年的父子再次相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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